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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櫻花》——敵人是誰呢?



新頭殼newtalk 2016.01.11 文/謝一麟

四年級生的王定國,首部長篇小說作品,能量驚人。雖說首部,但這幾年已有一些短中篇幅的小說累積(《那麼熱,那麼冷》、《誰在暗中眨眼睛》)。更早之前,17歲開始散文創作,18歲就已獲得中時文學獎、聯合報小說獎。只是之後考上法院書記官。離職後投入商場,停筆多年。王定國這名字,後來在中部建築與房地產業,較廣為人知。在文重劃區是什麼任何問題免費諮詢房屋信貸是什麼缺錢急用哪裡借錢學出版界,已是個遙遠的名字。《敵人的櫻花》是我第一本閱讀王定國作品。我是一口氣讀完的,非常喜歡。發現身邊也不少30多歲(將近40)以上的朋友,很愛這本書,且都是第一次閱讀王定國。強調年紀,有一些原因。


人到中年,會遇到許多衝突與拉扯,比如,年輕時為了抗議社會不公不義,投入社運、走上街頭;到中年為了養家活口、房貸車貸,只能在體制內吃人頭路,沈默。比如,年輕時可以自由遊走;中年時,因為要照顧長輩、照顧幼小,哪裡也去不了。比如,年輕時可以自由的戀愛與分手;中年時,諸多現實條件,或已身心俱疲,感情便不知不覺築起許多防線與退路。有這些經驗,看這部小說,必在許多段落,轉彎或留白處,找到許多共鳴。不是因為王定國說的很多,恰好是因為他蜻蜓點水式的敘事,留下許多空白空間,讓讀者填補上自己的想像,或映照自己的人生經驗,如同電影的「蒙太奇」道理。


這部小說,很難三言兩語介紹它在說什麼。故事很簡單,就是男主角失去了妻子(名為秋子)。妻子被一個鎮上有頭有臉、好人好事代表羅毅明給勾走(男主角的用語是「玷污」)。男主角拋棄工作,在海邊堤防旁開一間小咖啡店,想等秋子回來。卻等來了一個和妻子年紀相仿的女生——羅白綉,羅毅明的女兒。因為父親自殺的不明究理,羅白綉想來找出原因,或說,想來贖罪。


「她沈默許久,突然微微哽咽起來。『我父親這輩子,大致上就是這兩張照片的翻版,有櫻花和沒有櫻花,人生大概也是這麼回事吧。照片只是留下來給你對照,並不是要你同情。』」——《敵人的櫻花》,234頁


敵人是誰?看來應該就是在講情敵羅毅明,談的是男女愛情,失去後的悲傷,以及如何與悲傷共處。另一層面,敵人是男主角的父親。小學時看見趴在學校廚房清洗地板,及後來家裡開設賭場被警察抓走的羞恥感,陰影一輩子跟著男主角。


房屋信用貸款銀行任何問題免費諮詢「房子後來並沒有倒,可見胡亂奔逃不一定正確,我從小學一路跑來這麼多年,原來還是跑錯了啊,秋子像是路邊一個無辜女孩,只是倒楣地被我一伸手拉了進來。」——《敵人的櫻花》,119頁


如果說敵人就是人生中那些過意不去、無法忘懷的人事物。如同書中男主角建設公司的馬達老闆,因為媽媽是父親的三房,敵人可以說就是那些大房二房的兒女。那麼如剝洋蔥般後頓悟,嗯,敵人就是自己。小說開始前,王定國的自序,題為「想要表達的並不是悲傷……」,不然那是什麼?讀者會帶著這疑問看下去。看完小說,回頭再重看一兩遍自序,就明白敵人是誰。


「我一直在摸索那是什麼?同一個軀殼裡,住著兩種情感的肉體,強與弱對峙,熱與冷相逼,當有一方耗盡力氣時,另一方反撲回來接手殘局。」


「同樣的軀體,兩種不同的情感分道揚鑣。」
「四十年後,兩種情感意外結合,完整的我總算回到了書桌。」



——《敵人的櫻花》,9-11頁


看完這部小說,我們被王定國拉著跑。後來才發現,羅毅明,其實就是男主角自己。那是男主角另一種情感與超我的化身。王定國同時就是男主角與羅毅明。如同賴香吟所言,「秋子」其實就是「文學」。王定國化身成為男主角,等待的秋子、要找回秋子的清白,就是文學。


正因為幾十年商場的歷練,從一個基層小業務員,一直到建設公司的老闆。王定國的小說有著非常現實與寫實的基礎。小說的技巧與內容,萬變不離其宗,也就是真實的生活經驗,從困苦到事業有成,王定國心頭體驗過的冷熱範圍很廣很深。假設葉石濤講的「沒有土地,哪有文學」,對抗的是殖民與解殖民問題;70年代的鄉土文學論戰,論辯的是台灣主體性與台灣文學史觀問題;近年台灣關於土地的文學聚焦於土地正義、農業問題、環境食安的話,那麼王定國在這樣土地文學的脈絡延伸,離開了鄉村,回應了操控土地最大的力量:全球資本主義。從房地產的現實,創造了新的台灣文學空間。也因為他現實生活的經驗,作品中的建案有著特別的文學氣味,例如《敵人的櫻花》中,山坡地開發的提案是以《老人與海》為發想。而現實中王定國的建設公司,官網上寫著:「建築是最虛榮的致富行業,吹噓,哄抬,貪得無厭╱建築也可以是最尊貴的修行,沈默耕耘,謙卑學習。」


不只小說中的山坡地建案以《老人與海》為發想。故事中的男主角與羅白綉,也正似《老人與海》中的老人與小男孩。如果羅毅明就是男主角,這樣情緒蜿蜒的獨白,或說夢話,需要有個聆聽者,就是羅白綉。於是乎,故事並不是四個主角,而是只有主人翁獨自一人。


「我還是會在今後的任何角落等待著秋子,只因為有個故事還沒跟她說完。有關一隻羊的故事。原本我想把牠送給我一直懷著敵意的父親,沒想到後來牠被偷走了。結局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濃縮起來看,我的故事簡直就是一隻羊的故事罷了。男人的悲傷實在不該那麼微小,可就因為太過微小,戳進了生命中反而永遠拔不出來。」


「白綉小姐,秋子是我生命中的那隻羊。」
——《敵人的櫻花》,244-245頁


想要表達的並不是悲傷。王定國花了這麼多文字,要闡述的是《老人與海》的那句話:「人不是為失敗而生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萬華信貸借貸信貸年息「表面寫著真愛的失落與追尋,實則放眼人生各種困境,當一個人的愛被挾持、理想被熔燬、未來被剝奪的時刻,這卑微而純粹的故事何妨視為生命中的隱喻,用來指望一條非闖不可的道路,乃至終於不被挾持,不被熔燬,也不被剝奪。」
——《敵人的櫻花》,12頁


作者:謝一麟


(編按:此篇為新頭殼網站跟高雄獨立書店「三餘書店」合作所推出的書評。)



新聞來源https://tw.news.yahoo.com/敵人的櫻花-敵人是誰呢-08180024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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